“这是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管家了。”
“您陷入一种循环论证里了,在可能性的圈子里打转转。”
“哎!不然,我讲的全是确定无疑的情况。一个好仆人,对我来说,就是我对他有生杀大权的人。”
“那么,您对贝尔图齐奥有生杀大权吗?”阿尔贝问道。
“有。”伯爵冷冷地回答。
有些词语好似一扇铁门,能将谈话封死。伯爵这声“有”就是这样一个词语。
余下的里程,也是以同样的高速跑完。三十二匹马,分成八组,在八小时跑了一百九十二公里。
马车深夜抵达一座美丽的园子的门前。铁栅门已经打开,看门人站在那里等候:他是接到了最后一站马夫的通知。
这时正是深夜两点半。莫尔塞夫由仆人带进他的套房,他看到洗澡水烧好,夜宵也摆上了。旅途中,坐在后座的仆人侍候他,而坐在前面的巴蒂斯坦则听候伯爵的差遣。
阿尔贝洗完澡,吃了夜宵,便上床睡觉,一夜伴随着忧伤的浪涛声。早晨一起床,他就径直走到窗口,打开落地窗,来到小阳台上,眼前便是大海,一望无垠,身后则是美丽的园子,连接一片树林。
在一片港湾里,水面上荡漾着一艘精巧的双桅帆船,船身狭长,桅杆很高,顶端挂着的一面旗帜上,绣有基督山的纹章图案:湛蓝的大海中矗立着一座金山,山顶立着一个直纹的红色十字架。这一图案既可以表示他的名字的联想的髑髅地,一座小山因我们的主受难而变得比金山还珍贵。一个可耻的十字架因染了圣血而变得神圣;同时也暗示一种经受苦难与再生的个人回忆,即此人深埋在黑夜中的神秘的经历。附近村庄的好些渔船,停泊在那艘双桅帆船的周围,恰似恭顺的臣民等待女王的命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