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还有两个星期时间,”他对同伴们说,“得,两个星期以后要是我还没弄到什么东西,或者说还没什么东西找上门来,那么既然我作为一个正宗的天主教徒,不能一枪把自己脑袋打开花,我就去找四个主教大人的卫士,要不干脆找八个英国人狠狠地干上一架,直到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把我杀死为止,他们人多,少不得会有人干掉我的。那时候人家就会说我是为国王效忠而死,这样我用不到治装就尽了责啦。”
波尔多斯手背在后面,来回踱着步,一边点头一边说:
“我就是这主意。”
阿拉密斯忧心忡忡,头发都没卷好,一声也不吭。
从这种惨淡的情景,可以看出这几个伙伴心绪都有些黯然。
那几个仆从呢,就像希波吕托斯[1]的骏马一样,都在为主人分担着忧愁。穆斯克通在搜集吃剩的面包头;虔诚有加的巴赞干脆不离教堂;布朗谢瞅着飞来飞往的苍蝇出神;格里莫呢,尽管众人的忧愁没能让他打破主人三缄其口的禁令,但他整天那么长吁短叹的,连石头听了也会动心。
于是,三个伙伴——因为,刚才我们说了,阿托斯已经把话讲绝,说他决不为治装的事走出家门一步——每天一大早出去,很晚才回来。他们在街上转来转去,瞧着地上的每块路砖,看看有没有哪个过路人掉了钱包。他们在四下里瞧得这么仔细,简直就像是在辨认什么人的脚印似的。有时几个人碰在一起了,这当口你瞅着我,我瞅着你,失望的眼神仿佛是在问:“怎么样了?”